“这——这是我全部的钱了——”
果果连忙低头，不顾尚未融化的积雪，在地上摸索着掉落的五个硬币。
声音中，终于克制不住的拉出了哭腔。
很多容易捡到瓶子的地方，她压根没有能力去竞争，只能找些没人看得上的角落，才慢慢积攒了几个瓶子。
而除去手中的这几个塑料瓶，五个硬币，就是她今天捡了所有瓶子卖来的钱。
对于没有零花钱的她。
这笔钱，可谓是一笔巨款。
“你全部不全部有什么用？这才几毛钱啊，就想赔我们这么贵的车？！”虎哥不依不饶的说道。
“就是，叫你家大人过来赔钱！”女人一边帮腔，一边打量着四周。
刚好。
这里是摄像头的盲区。
也就是说，大概率没有人看到他们的车到底有没有被刮花，只要他们一口咬定便是了。
而且看这女孩的穿着，家里自然也不可能有权有势。
只有他们一口咬定奔驰车被刮花，想必对方也不敢多说什么，不管能讹到多少钱，那都是空手套白狼的稳赚不赔的买卖！
“我家...我家没钱...”果果都急的快哭了。
家里本来就没钱。
又因为她是来自外地，所以进幼儿园读书，是苏灵儿借了不少钱交了赞助费，才进去的。
加上妈妈的抑郁症需要吃药.....家里还欠着一堆债呢。
所以，懂事的她都不敢要一分零花钱，而是打算自己出来捡瓶子，攒钱，帮妈妈买生日礼物。
没想到。
现在钱没攒下，反而给家里带来了新的灾难。
“没钱？”
“我不管。”
“反正有多少钱都得拿出来赔，实在赔不上了，可以立个字据慢慢换。”
虎哥和女人，一唱一和，实则用心险恶。
尤其最后一句。
看似是为了果果家着想。
实际是打算利用高利贷套住他们家，这样，就可以凭空多一个赚钱机器了。
“我家...我妈妈...真的没钱了...实在不行，我以后捡瓶子慢慢还给你们可以吗？”果果的眼神，像极了苏灵儿的坚毅。
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间。
她已经打定主意，这件事就不给妈妈加负担了，大不了以后自己就每天捡瓶子来还钱。
“放屁！”
“就凭你捡瓶子这点钱，也想还钱？”
“快点带我去找你家大人！”
虎哥高声说道，话语中满是威胁。
笑话。
他可是打算用高利贷吸血一个家庭的，就靠这一个小孩子？这点钱，还不够他这车油钱的呢！
长街两旁。
倒也有行人路过，但是看看虎哥的霸道模样，再看看开着的是奔驰车，顿时明白对方有权有势。
大多数人都是避着走开的，更别说是替果果站出来打抱不平。
“我不......”
果果却是咬紧牙关，一个劲的摇头。
妈妈最近过的已经很苦了，她不想再让妈妈更加担心了。
她只想。
用自己有些稚嫩的肩膀，帮妈妈分担一些痛苦。
“我操，这死孩子真是！”虎哥再也忍不住，一把拎起果果，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。
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。
四岁多的孩子压根挣脱不开。
脸上的巴掌印更是极其分明......
“这么小的孩子，你怎么忍心对她动手呢？”终于，有路过的人看不下去，站了出来质问道。
“这小杂种刮花了我的奔驰，还不赔钱，我打她怎么了？”虎哥眼睛一横，压根不把这人放在眼里。
“我没刮花......”果果弱弱的解释道。
但很可惜。
并没有人听到她说话。
连站出来的行人，看着虎哥的态度，都相信她是真的把奔驰车给刮花了。
“钱是钱，人是人，你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子拿不出钱就打她啊！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，你能下得了手吗？”行人继续劝道。
“我当然能下的了手，我又不是什么好人，”虎哥把头一扬：“这样吧，给你一个当好人的机会，要不你替她把钱赔了，我就放过她，怎么样？”
“就是，只要你把钱赔了，我们现在立刻就放她走。”女人也在旁边帮腔说道。
实际上。
两人心里想着的却是，就算路人帮忙把钱赔了。
他们也大可以一口咬定，没有人帮忙赔钱，然后继续找果果的父母要赔偿。
反正。
自始至终知道真实情况的人，只有这一个四、五岁的小女孩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