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说什么?王溪亭听他突然提到叶溟,有些不知所以,却还是加了一句,叶溟和何月武功高强,一般人是敌不过他们的。
哦,这就好。石真舒了一口气,哎!不对啊!叶溟武功很高吗?
对啊······怎么了?王溪亭看他小心的样子,不由得有些不解。
哈哈哈,没什么,我就是随口说说,没什么!
哦。王溪亭看他极力反驳的样子,知道再怎么问下去他也会绝口不说,便干脆不问了。
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?
其他的······噢!对了!那位衙役大哥还跟我说要我快些离开,说那里不安全。
不安全?为何?
他受了重伤,还没来得及说完,就死去了。王溪亭淡淡地说道。
啊?连人证都没有啊?这肯定是那些蒙面人故意的!石真愤愤道,过了一会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,你们府上可有什么仇家?
仇家多得是,这么多年来,我爹向来秉公执法,得罪了不少人。王溪亭说得坚决,就连睫毛都丝毫没有颤动。
啊?伯父即为官家之人,又何必如此固执呢?这官场之道谁人不懂?若是太过正直,只怕还是会遭小人暗算啊!石真大声说道。
这些他又怎会不知?可他就是固执得很,要么就别让他为官,要么让他为官了就一定是这个样子,他是绝对不会跟其他人一样,做出什么于百姓不利的事。
那这帮人可就真的很难排查了。石真失望道,你再好好想想,真的就没有什么与你家有特殊仇恨的人?
我印象里并没有什么特殊仇恨的啊。王溪亭尽力思索着,却还是无法在脑海中搜寻到结果。
好吧,我们现在连他们的方位都不知道,只能等了。
嗯。
走,我带四处转转,好了解一下。
好。
王溪亭虽然心中无比忐忑不安,却也是无奈,只得如石真所言,还是在这里等着消息为好,毕竟,自己贸然寻找,效率只会更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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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的余晖迟迟没有到来,日暮被搁浅在时空的缺损处,被一阵阴云替代。
石真说,张远辰一般到了日暮就会回来的,可是,为何今天却迟迟没有归来。王溪亭的心始终悬挂着,无法落地。
她望着满塘菡萏,将开未开,粉嫩之间透漏微白,荷叶田田,铺展水面,蜻蜓点过,黄莺周旋。
她这个年龄,是最容易有所牵挂的。论情感,何月与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,她不知何月是如何想的,她只知道,从很久之前开始,她的心中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。
蜻蜓渐多,水面上的涟漪晃了又散,正如王溪亭的心海一般,无法平静。
现在的情况,爹爹可能正身处危难,何月肯定会拼力相救,可是那帮蒙面人究竟怎样,她也无法预料到,若是真的是一些仇家派来的高手,那么即便何月武功再高,怕也是无法确定赢过那些未知的人。
说来也奇怪,明明最为危难的是爹爹、何月和叶溟,可王溪亭的脑子里总是不时地闪现出另一个人。她自己都有些恍惚——究竟这是为何,这样一个刚刚相遇不久的人,为何会在心中留下这般深刻的印象。
一丝微凉坠落额头,她放眼望去,水面涟漪遍布,接着,就连荷叶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水珠,不几刻,雨打荷叶的啪嗒声陡然入耳,雨,大了起来。
等不来的日暮终究还是幻化做一场雨,阴暗了整片塘中倒影,催促着夜色的降临。
王溪亭站立在小亭中,徒有一个尖顶的亭子,没有四壁的遮风挡雨,雨丝斜入,打落在衣衫、脸颊、和手臂。初夏的雨本已没有多少凉意,只是夜风侵袭,雨丝都变得微凉,打在身上,令人不由得颤抖。
在这里,就不怕淋成风寒?身后一阵声音陡然入耳,即便是在满塘落雨的杂声中,也显得无比清透。可她不由得心间一颤——她认得这个声音,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那日她翻墙而入,在梧桐树下遇到的那个人。
不过是风寒而已,没有必要在意。王溪亭缓缓转身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袍男子,他撑着一把黑伞站立在引桥上,白净的面庞愈发清晰,一种令人说不出的绝美轮廓,映得满塘菡萏都失去了光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