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太守的盛赞,张少尘则谦逊道:
太守大人谬赞。
我张少尘乃纯良义民,遇上祸害百姓的横事,自然会奋力出手、义不容辞。
见这等有大本事的高人,还这么谦逊,冯太守就更加感动了。
想了想,冯太守便郑重其事地说道:
少侠忠义,路见不平,拔剑相助,本官十分感动。
一番厚赠,自然必不可少,本官还想代表所有温州父老百姓,给少侠送一块‘忠义纯良’的牌匾,还望少侠不要推辞。
张少尘一听,想了一下,便道:大人好意,小子心领。只不过我现在,流落江湖,居无定所,四海为家,这样的牌匾,无处安放,便敬谢不敏了吧。
说此话时,他的眼神甚是落寞。
对这一切,冯太守都看在眼里,一时也是默然。
他知道,这少年,别看年纪小,也是个有故事的人。
冯太守也是个果决之人,此后他只对少年加倍礼赠,其他并无多言。
临别之时,他还对张少尘说道:少侠高义,本官一时无以为报。以后若是阁下竟有什么难事,有用得着本官之处,还望不吝告知,我冯某一定鼎力相助。
多谢太守!张少尘躬身一礼,郑重言谢,便转身离去。
南麂岛的变故,很快通过血义盟的明州分舵,传到了血义盟的总舵。
收到消息时,厉狂澜正站在总舵所在的乌湖岛东部的乌潮山上。
他看着远方有些暗淡的海天相接之处,默默地出神。
心腹副手鬼牙月,在一旁默默相陪。
本来有些宁静悠远的境界,完全被南麂岛的坏消息,给打破了。
厉狂澜很愤怒。
鬼牙月也很愤怒。
因为那南麂岛的据点,其实就是厉狂澜一手建成的,鬼牙月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,现在听到自己的心血被毁,怎么会不生气?
如果不是对南麂岛据点的重视,厉狂澜怎么会动用冥凤十债中的一条,借凤瑶歌之手,去消除一切对南麂岛可能的威胁?
没想到,这还没过去多久啊,南麂岛的据点,就被摧毁了!
这意味着,上次那个冥凤之债的宝贵人情,白花了啊!
所以厉狂澜怎么能不愤怒?
同样愤怒的鬼牙月,见少主这么愤怒,便立即道:少主,我再派人去杀了他吧!这回不会有任何问题了!
这我想想。
和想象中不同,厉狂澜并没有马上答应,而是摆了摆手,继续看着远方阴沉沉的海天,陷入了沉思。
鬼牙月只得忍住,安静下来,在一旁静静地等待。
此时此刻,厉狂澜看的是遥远东方的浩阔海天,鬼牙月的耳朵里,却满是海浪拍打乌潮山脚乱石的哗哗声音。
过了好一阵,厉狂澜才看向鬼牙月,说道:且不急杀他。
啊?不杀他?鬼牙月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。
对,暂时不杀他。厉狂澜淡然说道,以前我曾要杀他,现在却反而不要了。
鬼牙月更奇怪了,忙问道:少主,为什么这么说?我、我都有些糊涂了。
面对她的问题,厉狂澜却有些答非所问地道:鬼牙月,你记不记得,我们已经查到,上回冷太之死,和这张少尘,脱不开关系?
对啊,种种迹象表明,冷太那事情,和他脱不开关系。不过这不正说明,这小贼该死,我们应该马上动手吗?鬼牙月更加迷惑了。
呵呵,鬼牙月,你这么想就欠考虑了。厉狂澜笑道。
还请少主示下。鬼牙月恭敬地说道。
嗯,你想想,就不说和我们相关的这两件事,这小子在魔灵教、在仙极门,做下那些事,你觉得,是小事吗?厉狂澜问道。
不,绝不是小事。鬼牙月思索着说道,他在魔灵教,魔灵老教主死了;他去仙极门,仙极前掌门死了。
呀!再算上冷太,这小贼简直是个灾星死神啊!
哈哈!你说得夸张了,不过正巧这就是我想说的。鬼牙月,你真觉得,这些大事情,是他一个小小少年,能做出来的?
说到这里时,厉狂澜的眼神,已变得极为锐利。
不能刚听说这些事时,我都以为不是真的鬼牙月喃喃地说道。
对啊。厉狂澜道,我们查过他的经历,别看他只是个后生少年,却经历不凡,先是江湖流浪,很快便去魔灵教,接着又去仙极门,现在又出来跑单帮了。
哦,他越混越差啊。鬼牙月道。
不不不。厉狂澜连连摇头,鬼牙月,你这么想,就错了。你见过像他这么点年纪、却又如此经历丰富复杂的人吗?
鬼牙月低头思索一阵,便抬头摇了摇头道: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