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华亦衡嘴唇动了动，别开脸去，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。
“公子？”
阿荨现在就像惊弓之鸟，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再惹得华亦衡不高兴。
“算了。”华亦衡微不可查叹了口气，“去叫大夫进来吧，我头疼。”
“我这就去。”
阿荨心中松了口气，走出去一看才发现，秦氏和方才那位府医就在门口站着。
“夫人……”
面对着秦氏，阿荨多少有些心虚。
“你在外面侯着。”
阿荨也不知道华亦衡和秦氏说了什么，她靠在门上，这些日子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。
现在全京城都在传虞卿用手段勾引小她七八岁的华家六公子，被华老太太告状到了太后那。
虞卿的名声是毁了。
阿荨心里说不快意是假的。
华亦衡闹了这么两日，现在也消停了。
过程是波折了些，但目的是达到了，阿荨无论如何是不希望虞卿那个老女人嫁给华亦衡。
……
“郡主，郡王说了，他这几日身体不舒服，等太后娘娘寿辰那天，再和您见面。”
侍女为难的向虞卿禀告。
虞卿听着，眼泪像珠子似的流下来，心里难受又窝火。
“郡主……”
侍女皱着眉，急忙关上门跪在虞卿膝前。
“您别哭了，郡王就是那样的性子，表面上无论再怎样，他心里定然没有把郡主置于不顾。”
“您相信奴婢说的，若是王爷王妃没有和郡主和好的心思，这次就不会派郡王来，大可以差使别人，您说是不是？”
虞卿含泪点了点头，“话是这样说，可是我又一次父王母妃失望了，若是真的能和华亦衡成亲，我成了华家的夫人，不是就能堂堂正正回淮州了？更何况我心底也是真对华亦衡有几分喜欢的。”
关于婚事，虞卿越来越着急，她这几年在京城，为了让自己的名声不那么难听，穿着打扮比个尼姑还素雅。
越是这样，她心里就越是痒痒。
现在又闹这么一出，很难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了。
侍女也没什么办法了，只能用帕子轻轻拭去虞卿脸上的泪。
“咚咚——”
敲门声响起。
“郡主，门外来了位长帝姬府上的人。”
“长帝姬？”
虞卿不由皱眉，她在京城好几年，和那位备受尊崇的长帝姬交情不深。
不冷不热的。
现在她正受流言蜚语之扰，连虞俨都不愿意见她，这萧菡是什么意思。
“请她进来吧。”
虞卿低声说着，心里的确是存了几分疑虑，但她也不能有所怠慢。
太后的侄女，淮南王之女丹阳郡主，说到底还是寄人篱下。
别说是萧菡，就连华暮倾都能给她脸色瞧。
虞卿嘴角溢出苦笑，听见动静抬头，看清来人后微微愣住。
“长帝姬……”
没想到是萧菡本人亲自来了，她没有带侍女，穿了身简单的常服。
倒是低调，估计是怕行踪叫旁人知晓。
“我来的匆忙，没有提前打一声招呼。”
萧菡说话和和气气的，少了几分平日的趾高气昂。
“长帝姬此行是为何事？”
萧菡像是没听见一般，视线上下打量着虞卿，反问道“郡主看着有些憔悴，这两日没有休息好吗？”
说罢，她自顾自笑了笑。
“瞧我这话问的，出了那样的事情，郡主若是寝食难安也不意外。”
虞卿不由蹙眉，“长帝姬有什么话直说便是，犯不着这样戳我的痛处。”
“我没这意思，让郡主误会了。”
萧菡放缓声音，微微低下头。
“之前因为陆衍的事情，我也吃过同样的苦头，都是栽在了华家人身上，我看着郡主，就想起当时的自己了。”
萧菡示人一向高傲，难得流露出脆弱，又说了这样一番话。
虞卿心里也是正委屈着，平时身边也没个人可以倾诉，侍女总归还是侍女，虽然和太后关系好，但两个人也不是平辈。
很多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现在萧菡主动来了，虞卿忍不住诉苦，“两情相悦的事，我犯不着勾引华亦衡。”
“外面传言越来越离谱，甚至我都成了人尽可夫的……”
虞卿话说不下去，只默默流了两滴眼泪。
萧菡道“郡主的意思我明白，这种事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，华亦衡那种人……年纪小，又是嫡子，被宠坏了，出了事只敢躲在女人身后。”
虞卿又哭哭啼啼说了些伤心话，萧菡也耐着性子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