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,助手手里准备的纱布已经待命很久,但是迟迟派不上用场。”
“要是我们主任做这种手术,恐怕已经用了十几块鲜红的纱布了吧。”
“我们主任做不了这种手术,这对姐妹来过我们这里,我们讨论了一个月,最后认为无法手术,一旦分离头部,注定会导致患者死亡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雷蒙医生做不了这种手术,我的意思是说他做脑干肿瘤手术的时候,手术进行到显露脑干的时候,已经使用十几块浸满鲜血的纱布。”
“小声点。”
“天啦,他没听到吧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应该没有听到,他一直没有回头。”
后面的年轻医生们私下已经议论纷纷,因为这种无血的干净术野给外科医生带来的冲击是强烈的,这意味着主刀医生的手术止血技术极高,其实手术出血往往能够从侧面反应主刀的水平。
一台同类手术,出血少不能代表手术质量一定高,但是出血多一定意味着手术质量低。
连基本的止血都做不好,何谈将手术做得多好。
其实雷蒙已经清楚地听到后面医生的议论,只是他装作没听到,这些医生没有贬低他,说的是事实,不可能回头将说话的医生骂一顿,那显得自己太没风度,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
是啊,他说的没错,雷蒙根本不能主刀这种手术,不过不仅是他不能,全美国没有医生能主刀,约翰内森也不能。
手术止血,雷蒙也做不到这样干净漂亮,这位医生说的没错,脑干手术做到这一步,十几块纱布没有夸张,大概约翰内森也就这水平吧。
这样想的话,雷蒙觉得心里舒服多了,对这种私下的议论也没什么太多气恼。
不对,那是以前的约翰内森,现在约翰内森好像进步了不少,他的脑干肿瘤手术无论是病例数还是成功率,已经遥遥领先雷蒙。
真是气人,这个家伙,雷蒙还是生气了。
——
梅奥医院、夏里特医院,所有医生全神贯注,他们不愿意放过任何细节。
激光刀每次切割厚度有限,所以需要足够的耐心来一点一点的切开分离,这时候精确与效率有时候难以平衡,如果激光刀每次切割的厚度太多,这样就会失去精确性,很容易误伤周围的非目标组织。
脑干的被膜被切开,激光刀开始在脑干组织上切开,脑干的神经核团空间分布已经在杨平的脑海里清清楚楚,通过长时间的训练,他已经具备强大的三维空间想象能力,整个脑干的三维空间解剖图已经印在他的脑海中,而且这副解剖图可以指导他的手进行精确地操作,这是系统空间长时间训练获得的能力,这种能力在手术中非常有用,尤其进行需要精准定位的操作时。
同时,手术室里的一块吸顶电子屏幕上呈现患者的脑组织三维解剖图,整个大脑被分成蓝色和黄色两部分,蓝色是姐姐的,黄色是妹妹,而那些神经核团被标成绿色和红色,绿色属于姐姐,红色属于妹妹。
这是人工智能大模型建立的解剖图,用来给杨平做手术指导。将一幅图变成手术中的操作,这需要极强的能力。
“大家还好吗?你们都是超人,我现在感觉很棒,没有不舒服。”
“我也是,手术开始了吗?我怎么没有感觉,一点疼痛也没有,我不确认手术是不是开始。”
因为这种清醒下开颅术,患者保持一种极佳的清醒状态,能够与医生保持沟通是一件好事,这对健谈的姐妹乐此不疲。
“你们的呼吸还好吗?有没有呼吸困难的感觉,比如喘不过气来?”
梁胖子用英语跟小姑娘说。
“没问题,你们大胆地做手术,不用担心我们,手术开始了吗?不用担心我们,我们不害怕手术。”
这种杨平亲自动手局麻的手术,梁胖子的职责其实就是监护患者的生命体征,随时反馈给手术医生,以及在出现意外的时候,及时给与一定的处理。
在这台手术,梁胖子的工作就是跟这对姐妹聊天,以判断他们的意识状态。
“手术已经开始,正在进行关键的步骤,你们只需要好好趴着,然后和我聊天,不要乱动就行。”
“放心吧,我们才不会乱动,我们可以唱歌吗?”
“当然可以,但是声音尽量适中,如果你们的歌声比较美妙,可以多唱几首,如果歌声不是那么动听,最好唱一首就可以了,我们要给手术医生美好的心情。”梁胖子坐在旁边陪他们聊天。
“好吧,如果我们唱得还可以,你们就听着,如果唱得难听,你可以随时打断我,我们不会生气的。”
“我们唱什么歌呢?我想想。”
两姐妹居然为了唱那首歌争吵起来,各不相让。
“孩子们,不要争吵,争吵会破坏手术室美好的气氛,如果不能达成一致的意见,我们暂时不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