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郭大哥!”
铁塔走过来,瓮声瓮气地冲郭雄拱手行礼,嗓门跟闷雷似的,在狭窄封闭的监牢里,竟然嗡嗡回响。
但他却连看都不看沈宽一眼,直接无视了。
看到他这幅样子,郭雄无奈地笑了笑,大声说道“铁塔,这是你们新来的牢头,也是我兄弟,他叫沈宽,以后你叫他沈头。等你们再亲热些了,你便叫他宽哥儿也行。”
“哼,等打赢了俺,叫啥都行。不然初来乍到的贼厮鸟,凭甚管俺们?”
铁塔闷哼一声,二话不说,居然就冲着沈宽扑了过来。
不等沈宽反应过来,就被这个大家伙抓住了双臂,一股沛然巨力从沈宽的双臂上袭来,身体顿时失控,被对方推着往后飞退。
不过失控仅仅只在一瞬间,沈宽当年练习柔道也是下过苦功的,当即就做出了反应。
他全身发力抵下铁塔手上的巨力,而后左手抓着铁塔右手胳膊,一个侧身,右脚往铁塔脚下一拌,使出一个柔道的基础摔技大外刈……
嘭!
身体失去重心的铁塔,重重摔倒在地。
不过这家伙当真是皮粗肉糙,这么一摔居然屁事没有,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沈宽的钳制,蛮力之大,沈宽生平仅见,若不是靠着柔道技巧,怕是已经控制不住,被他挣脱了。
“你这憨货,若是再如此犯浑,就给我脱掉这身公服滚回家种地,今后别想再吃衙门饭!”
这时,郭雄堪堪反应过来,脸色那叫一个难看,迈步上前,对着地上被沈宽钳制住的铁塔,就是一阵猛踢。
听到郭雄的训斥,铁塔才放弃反抗,瓮声道“郭大哥莫恼,俺听你的便是!”
感觉到铁塔不再挣扎,沈宽也慢慢松开了手。
不过刚才为了制住铁塔这个大家伙,沈宽有些脱力,险些站不起来。
“兄弟,你没事吧?”郭雄赶紧伸手扶起有些脱力的沈宽。
沈宽笑了笑,摇头道“还好,还好,铁塔兄弟手下留了分寸,给我留了点颜面,不然丢人丢大了!”
铁塔这时也爬了起来,瓮声瓮气道“俺没给你留分寸,俺可是使足了吃奶的力气,可惜没俺没打过你。”
沈宽莞尔一笑,这家伙倒是实诚。
“你个憨批,”郭雄恶狠狠地瞪了铁塔一眼,吼道“你们沈头是给你留颜面,别不知好歹!”
铁塔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,然后对沈宽喊道“宽哥儿,你赢了俺,俺服你。今后这监牢里的事,俺都听你的!”
跟铁塔干完这一架,铁塔对沈宽心悦诚服,就连麻杆、老泥鳅几人,态度上对沈宽也多了几分敬重。
“哼,这么好的身手,却甘愿当朝廷的鹰犬。”不远处的牢房里,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沈宽的耳中。
沈宽循声看去,发现这囚犯和其他人不一样,他是一人一间牢房,不过披头散发的,再加上县牢阴暗,光线昏沉,委实看不清这囚犯的相貌。
“兄弟莫要理会这些贼厮鸟,几棍棒下去,就老实了。”郭雄对这些口出不逊的囚犯,早就习惯了。
“我来我来……这等小事不劳烦沈头亲自动手。”麻杆抄起水火棍只扑那间囚牢。
……
郭雄与沈宽交代了几句,安顿好他之后,便也离开了监房。
随后,沈宽便和铁塔几人海侃了起来,很快就大概了解了手下这几个人的情况。
老泥鳅,本姓吴,一个在县衙里做了几十年衙役的老油子,看似没什么能耐,属于混日子的老油条。
麻杆,原名郑乾,八面玲珑油滑得很。假弥勒,不苟言笑,做事却一板一眼颇为沉稳,本姓王,叫王勒,假弥勒的外号叫得时间长了,也没人叫他本名。
至于铁塔,真名就叫铁塔,是个浑人莽夫,在整个县衙里,没有几人是他的一合之敌,一力降十会,据说去年北郊有头耕牛发了疯,几个差役都制不住,但却被铁塔活活给摔死了!
沈宽与手下四名狱卒一番熟悉之后,才想起刚才对自己口出不逊的囚犯来,问麻杆道“那贼厮是什么来头?”
“此人就一采花大盗,不过听说作恶多端,两个月前,被郭头亲手擒下的。再过些日子,等府衙公文下来,就该被处斩了。”麻杆说明了这囚犯的身份。
沈宽一听是个采花盗,也没有再理会和细问。
说话间,到了中午时分,有人在牢门外敲响。
麻杆上前去开门,不一会拿回来一个篮子。
打开篮子,篮子里面放着一盘拌豆腐、一盘糟茄子,还有七个头不小的杂粮馒头,这是县衙提供给衙役的吃食,都是素了吧唧的,至于荤腥……就别想了。
“俺要四个……”看到这点吃食,铁塔的脸就垮了下来,毫不客气地就伸手抓了四个大馒头,不过目光扫过沈宽之后,又放回去了一个“呃,三个吧。”
沈宽见状,说道“今日你我弟兄初见,怎能没有酒菜?麻杆,上街买些酒肉来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