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留下谢升,目的就是制衡孙传庭。
朱慈烺不大看的上这样手段。
因为他本人就是最大的制衡。
那些帝王大约是不知道如何执掌一艘巨舰,他却不会迷航。
但是,既然周延儒已去,朱慈烺就很满意了。
谢升留下也无妨,相信周延儒的下场会惊吓他,再有些小心思,周延儒就是榜样。
“儿臣遵命。”
“嗯,别总是忙于政事,多探望刘薇,好生安抚,朕盼着有个皇孙呢,”
崇祯笑道。
‘多谢父皇牵挂。’
朱慈烺谢恩。
其实内里腹诽,他可不是崇祯,和所有妃子分居,除非翻牌子,否则在乾清宫就是一个孤家寡人,其实很可悲。
他喜欢回府和刘薇闲聊,有个家人的样子。
他们才像是普通的夫妻,当然这些事不用和崇祯多说。
...
“方大人今日怎么有闲暇来到本相府上,稀客啊,”
周延儒让茶,笑眯眯的。
方孔炤拜见他是第一次,当然稀客。
周延儒心中也有个预期。
大约是方孔炤奉了那位殿下的命令,前来劝说他收回那个关于水师的庭推单子。
单子递上去几日了,殿下留中不发,显然很不满意。
这次大约是方孔炤前来疏通,私下勾连,这事也普通,毕竟方孔炤是殿下嫡系。
‘周相返京倏忽数年矣,执政颇有建树,当得起贤相之名啊,下官颇为佩服。’
方孔炤拱手笑道。
“过奖,过誉,”
方孔炤越是这么客气,周延儒以为大约是那件事,他笑眯眯的等待着。
“下官以为周相有此功业,正好功成身退,明哲保身,全了君臣之义,周相您说呢。”
话风他变了,方孔炤也收起了笑容。
周延儒惊怒道,
“方部堂什么意思,你今日到本相府上是羞辱,惊吓本相吗,”
周延儒当然暴怒,他堂堂首辅是被吓大的吗。
朱慈烺难道要用这等恫吓让他让步不成。
“周相,您以为下官敢如此进言吗,这都是殿下的意思,也是陛下的意思。”
方孔炤意味深长道。
周延儒脑中轰的一声,怎么可能。
朱慈烺也就罢了,崇祯怎么可能毫无征兆的放弃他。
“方大人这是欺瞒本相吗,”
周延儒语声艰涩。
“下官岂敢,这是殿下的谕旨,让您致仕,”
方孔炤向北拱手道。
“殿下要给本相按上什么罪名。”
周延儒咬牙切齿道。
‘呵呵,周相多虑了,殿下何等人物,何必莫须有,周相和张溥的事发了,吴昌时已经招供,交待了他奉了周相之命毒杀张溥,犯下命案。’
周延儒身子一颤,他想过吴昌时报复他的可能,但是吴昌时交待此事,他咬定没有此事,没有人证物证也是无可奈何,再者交待这事吴昌时也脱不了谋杀罪名,吴昌时当不会这么愚蠢。
结果吴昌时这条饿狼真的咬了他一口,倒是个狠人。
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本相光明磊落,绝没有坐下此等事,”
周延儒大义凛然,此时绝对不能露怯,否则麻烦大了。
‘呵呵,一个首辅涉嫌谋杀,此事如果传扬出去,御史台、众多官员弹劾不断,传遍士林,周相声名毁于一旦,罪名就不是那么紧要了,再者,皇家办事需要实证吗,’
方孔炤冷笑道。
周延儒颓然。
是啊,皇家办事,根本不需要证据,再就是此事传扬到江南,复社和东林人高度怀疑就足够了,他们庞大的群体相互传播,足以在江南士林中毁了他的声名。
他现在特别痛恨当年精虫上脑,让一个女子毁了他的名誉。
“周相要思量好了,此事一个不好,周家嘛,呵呵,”
方孔炤饮了口茶,笑意满满的。
他内里相当鄙视这个所谓首辅,让张溥遥控之人,呵呵,可能是大明最羞耻的首辅了。
如果是他,宁可推辞不就,也不会让人当做牵线木偶,丢不起那人,周延儒还是太热衷功名了,其实曾经就任首辅,何必呢。
“本相这就上书致仕,只望殿下能放过周家,”
周延儒颓丧道,一时间,周延儒肩头都塌了,靠坐在椅上,老了十岁都不止。
“周相,吴昌时还交代一件事,他代周相收取了无数孝敬银子,下官以为周相不如献给殿下,充入内库,相信之后殿下能既往不咎,否则...”
“绝无此事,那是吴昌时血口喷人,”
周延儒忙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