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闻此言,黄飞鸿不由得高看了萧杀一眼,说道:“初次相见,便能救人于危难,看来萧兄乃是一位侠义之士。”语气稍稍一顿,又问道:“不知道这位严师傅是如何受伤的?”
萧杀也不隐瞒,遂将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。
黄飞鸿听罢,登时脸色下沉,说道:“这群沙河过来的,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
“师父,我回来了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个粗莽的声音,接着便见一个大胖子跌跌撞撞冲进来,正是黄飞鸿的徒弟林世荣。因为他是个杀猪匠,且又以卖猪肉为生,因此大家都叫他“猪肉荣”。
林世荣风风火火而来,见到厅中围了一群人,心下倍感好奇,脚步又加快了几分。
及至大厅门口,他一个不慎,后脚勾到门槛,顿时失去平衡,猛地扑将而出。
以他这三百来斤的体重,若是这一下摔实了,势必会磕掉门牙。
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一只长臂忽然探了出来,瞬间抓住林世荣的衣襟,跟着向前一拉,再又手臂一转,便将林世荣拉到厅中,重新站稳身形。不用说,这只长臂的主人正是萧杀。
他这一拉一转,颇为轻描淡写,林世荣三百来斤的体重,在他手里好似没什么重量。
黄飞鸿虽然正在为严振东取铁弹,但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了这一幕。
旁人都看不出这一拉一转的门道,他却是看得大为动容。
就凭这一手,他便已知道萧杀的功夫不在他之下。
至于林世荣本人,他则是有些云里雾里,浑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。
刚才这一下,他以为自己铁定要摔惨,心里已经暗呼糟糕。然而,就在他将摔未摔之际,忽然感觉到身体一轻,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却已好端端的站在厅中,简直莫名其妙。
茫然了片刻,林世荣随即看向萧杀,致谢道:“这位老兄,多谢你啦。”
他虽然不识得萧杀这一手的厉害,却也知道是萧杀扶了他一手。
萧杀淡笑道:“举手之劳而已,不必客气。”
林世荣看了看菜贩九叔,又看了看严振东,问道:“师父,他们是怎么受伤的?”
黄飞鸿正在为严振东取弹,不方便说话,并未吭声。
凌云楷适时道:“菜贩九叔是因为上错洋人的船,被洋人打伤的。”
萧杀接口道:“这位严师傅,是被那帮沙河仔暗算打伤的。”
听了两人的话,林世荣顿时就怒了,高声道:“我们还活不活啦?外有红毛鬼,内有沙河仔,衙门还不作为,任由他们欺压良民,鱼肉百姓。依我看,我们不用再指望满洲狗。民团兄弟们,都抄起家伙,我们先去干掉红毛鬼,再去铲除那帮沙河仔,还佛山一个安宁。”
“世荣,站住。”
恰在此时,黄飞鸿取出了铁弹,喝止道:“不许胡闹,此事为师自有计较。”
林世荣急道:“师父,红毛鬼和沙河仔都欺压到咱们头上了。”
黄飞鸿将取出来的铁弹,顺手丢到一旁的瓷盘里,洗干净手上的血迹,说道:“住口,九叔的事牵涉到洋人,要是任你胡闹,不但帮不了他,说不定还会让洋人找到借口,进一步扩大租界。这件事,为师会亲自上报衙门,请提督大人出面调解,相信提督大人定会还九叔一个公道。至于那帮沙河过来的混混,为师也会亲自处理。总而言之,这两件事情你都不要插手。”
听了黄飞鸿的话,一旁的萧杀不禁轻摇了摇头。
因为,他觉得黄飞鸿太天真了。
如今的满洲王朝,早已是日暮西山,烂到了骨子里,根本就没救了,黄飞鸿却仍对衙门抱有希望,不是天真又是什么?不过,这也怪不得黄飞鸿,他的眼界毕竟局限于这个时代。
但凡他像十三姨一样,出国去转悠两圈,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保守。
不过,萧杀虽然不认同黄飞鸿的保守,但却对他的一颗拳拳之心极为钦佩。
所以,他只是轻摇了摇头,并没有出言反驳。
眼见严振东的伤势已无大碍,萧杀顿即放下心来。继而,他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,递给黄飞鸿,说道:“黄师傅,这些是诊金,多谢你救治严师傅,我还有些琐事,就先告辞了。”
然而,黄飞鸿却没收,拂手道:“萧兄,诊金就算了吧,你是侠义之士,我黄某也有一颗侠义之心。再者,大家都是武林同道,互相帮助本就是应该的,这点小事还收什么诊金?”
萧杀是个爽利之人,既然黄飞鸿不要,他也不再坚持,随即告辞离去。
离开宝芝林后,萧杀遂在附近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下榻。
他之所以选择在附近下榻,是因为他心中已对沙河帮起了杀心。
恰好,他知晓剧情,知道沙河帮会在不久后夜袭宝芝林。
到时候,他便可以将沙河帮一锅端,来个斩草除根。
而他之所以想除掉沙河帮,自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