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既十分受用,却又不禁颇为好奇,这驿卒所说的信笺当中所言何事,便接过信笺,就势拆开,粗读了片刻。
“信某已看了,”男子娴熟地摆弄出一副为难的表情,又颇有暗示地看了看驿卒模样的年轻人,道“李德裕所说,也不是办不成,不过李德裕素来恃才傲物,突然要托付那位帮忙办事,恐怕只靠某去说,不足以打动啊。”
年轻人当然清楚男子的意思,不过却避重就轻道“李节度相比牛思黯、李宗闵二位相公,素来清廉,加之身在西川,民生凋敝,经李节度经营期年,方有起色,未曾收受财货,除却俸禄,身无长物,且事出急迫,故此委托我家阿郎,遣使来见尊驾,未备薄礼,还请尊驾见谅。”
男子的脸色立时阴郁了下去,语气一晃变得颇不客气起来,微摇着头,“既然如此,此事恐怕比较难办啊,足下须清楚,请那位帮忙,开价可不便宜……”
“还请尊驾莫急,”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说,脸上丝毫不见焦急,用手掌指了指男子手中的信笺,“想必尊驾还未看完,不若细看片刻,此信最后的署名。”
男子翻到最后一页,不禁喉头一动,面色微怔。
信笺署名除了西川节度使李德裕,还有个男子的熟人。
“这信,是元赏写的?”
“正是,”驿卒模样的年轻人朗声笑道,“汉州刺史薛元赏,是我家阿郎。”
“我就说嘛,谁家的下人都能如此有风度,”男子大笑起来,脸上阴霾一扫而空,连忙起身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,颇为认真地保证道“足下不用忧心,既然元赏有求于注,那信笺所说,郑注悉听遵命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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